聊天談T：十多年前的小讀者現在是博士生了

If These Walls Could Talk 2 愛妳鍾情 (2000)

數個月前Looky告訴我一定要跟這位墨爾本研究生見面，談電影裡的T啊。

這一週我們終於見面了。研究生是位年約二十七歲的香港女生，過肩的頭髮染著淺金，耳邊頭髮推剃著小平底，完全不投降妥協的髮型，戴著韓流大鏡框，配上有點靦腆的神情。



Fung告訴我以前在香港讀中學是教會學校，看著我寫的Fingersmith解析，再來對照影集和小說。天呀，這少女已經長大讀博士了。我想起上次辦《日常對話》包場活動，Norma一直握著我的手，彷彿也是看著部落格花落又花開。

我最近忙著寫書，沒有特別準備訪談內容，主要是在談我印象的T裝扮。雖是臨場發揮，事後覺得可以重新整理補充。

這年頭不太流行老派的TP配對，當TT、PP、不分、流動TP自由自在之際，也要同時尊重別人想要維持TP的傳統。《If These Walls Could Talk 2》提過70年代女性主義妹子霸凌Chloe Sevigny中性打扮的角色。實在沒有必要彼此不屑。

然而T畢竟是可見度很高的指標，我們還沒弄清楚她的少女心是否粉嫩柔軟，就先從外表計算對方的T質有多少金屬含量。

T的裝扮初衷只是不想遵循傳統女性化。非女性化並不代表一定是男性化。我覺得T的裝扮取決於當時Fashion自由度，社會提供的範例選擇性越多，表現方式就越多元。舊時代Fashion產業不成熟，能看到的裝扮範例只有女性和男性，以致於歷史上的uncle都看起來很像男人。

就以最關鍵的褲裝而言，19世紀以前女性穿褲裝是違法，除非事先獲得警方許可。1930年代Marlene Dietrich的男仕燕尾服固然讓人驚豔，它還是屬於電影虛幻場景。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讓女性補位男性工作領域，也順理成章補上穿褲裝的合法理由。戰爭結束後女性的褲裝自由再度受到挑戰。這時候真的要感謝Katharine Hepburn，以影后之尊經常穿著褲裝出入高級場所。然而真正讓褲裝從單打獨鬥變成社會風潮要拜服裝設計師一棒接一棒的努力，把女性褲裝越做越好看，越來越普遍化。

Katharine Hepburn

一旦傳統女性的裝扮解禁，T的裝扮也一起受惠，不必參考男性的僵硬版型和沈悶顏色。現代女性可以在職場、政壇穿起褲裝，連最愛秀美服的影壇都開始密集流行帥勁褲裝，凱特·布蘭琪是筒中高手，能收編各種性別、各式性傾向的影迷。相形之下有些學校硬性規定夏季穿裙子，不曉得在堅持什麼19世紀傳統。

心動 (1999)，中間為莫文蔚

褲裝是T裝扮必要條件，再從影視角色歸納出還會搭配以下元素來強化：

• 髮型：短髮是正宗，就算是長髮也偏搖滾狂野。早年都是西裝頭，現在很多元化，連小賈斯汀的髮型也算其中一種模版。韓國少男團體的髮型也適合中性市場。
• Tank Top：白色是正宗。90年代起變成歐美重要符碼。
• 背心：這是指罩在長衫短衫外面那一件無袖衣。
• 西裝式外套：它的版型最能看出時代變遷。現代年輕人，不論男女都喜歡窄版、短身的外套，衣長蓋不住臀部的一半，雙手好像無法撐開。
• 皮衣皮褲：這一題和搖滾狂野有關聯。
• 領帶：這漸漸不是必要元素，不過Ellen Page就是喜歡在正式場合常用它來宣示。
• 手環：通常是寬帶，要不然就是很多條聚集成寬帶。多半是深色或金屬，絕不會出現綠翡翠或白珍珠。
• 金屬飾戒：大得誇張的戒子，而且不只一個。
• 鞋子：至少類似馬汀大夫的中統厚底鞋。
• 刺青：這還用說嗎？

我指的背心是像這件：The Incredibly True Adventure of Two Girls in Love

A Girl Thing (2001)，Kate Capshaw演出雙性戀，除了Tank Top，還要寬邊金屬手環

Three of Hearts 獵愛高手(1993), 左：Kelly Lynch

Imagine Me and You (2005)

訪談結束，我帶她在西門町曾出現電影院的地方全繞了一遍。特別在西門站6號出口仰頭看著大樓上方的H&M商標，想像當年高掛《When Night Is Falling》大型海報。

她看到誠品想要買本Fingersmith讓我簽名。可惜那家只是百貨商場，沒有書店。不過她很快找到新的目標，要我簽在《拉子時代》書上。

我曾經寫過要重寫維多利亞三部曲，印成精裝紀念版，或許明年寫完《拉子時代》第二部就會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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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uld you, 願意請我看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