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8

Elizabeth Bishop and Suzanne Bowen - part 1

Elizabeth Bishop 系列文章索引


1967

蘿塔為什麼會去世?不同的資料有不同的寫法,根據醫院解剖,蘿塔的消化系統只發現Valium(煩寧),這是短期抗焦慮用藥,據說就算服用過量亦不足以致死。然而那天清晨蘿塔手持的空瓶卻是鎮定劑Nembutal(戊巴比妥),瑪麗蓮夢露就是大量服用Nembutal而死,但是沒有證據顯示蘿塔體內有高劑量鎮定劑。自殺一詞顯得疑點重重。

Baumann醫生告訴伊麗莎白,蘿塔是因為累積多年疾病而死,並非伊麗莎白造成蘿塔死亡。伊麗莎白為蘿塔之死深感良心不安,情緒非常不穩,需要朋友陪伴。她甚至後悔那天沒有為蘿塔下廚,因為公寓太小,帶她在外面用餐。伊麗莎白知道蘿塔最喜歡她的廚藝,她沒下廚,會不會蘿塔以為不受歡迎呢?

Baumann醫生認為伊麗莎白一時無法面對蘿塔親友的批評,建議她暫時不要回到巴西。Baumann還認為伊麗莎白需要更強烈的感情支持,於是主動通知Suzanne聯絡伊麗莎白。我讀到這裡,怎麼覺得巴西的心理醫生,美國的心理醫生都在伊麗莎白的感情生活扮演重要的角色。

兩人聯絡上,討論未來計劃,10/18決定一起移居到舊金山。



10月中旬,蘿塔的遺囑公佈,伊麗莎白原本打算11/1回到巴西,賣掉里約熱內盧市區的濱海公寓,用賣屋所得整修Ouro Preto的老屋。

伊麗莎白心情低落,喝酒是逃避壓力的老方法,這次她酒後不支趺倒,摔斷左手臂和左肩。修養了半個月後,11/15才打著石膏和綁帶,以及她放棄多年的Antabuse(戒酒藥)回到巴西。

蘿塔的妹妹對伊麗莎白充滿敵意,因為她沒在蘿塔的遺囑中獲利。她提出訴訟,認為蘿塔是在精神失常的狀況立下遺囑,法院判決之前,伊麗莎白不能從巴西匯出現金。( 按照我們民法親屬特留份的規定,兄弟姊妹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三分之一,若在台灣,蘿塔不能不給自己的妹妹 )

蘿塔大部份朋友對伊麗莎白相當冷淡,他們不一定清楚蘿塔後期對待伊麗莎白的粗暴方式,只看到伊麗莎白拋棄蘿塔而去,伊麗莎白連蘿塔的喪禮都沒出席。

伊麗莎白和瑪莉對於遺產分配也起爭執,例如蘿塔指名留給瑪莉的畫作,伊麗莎白指出當時是她買下的,不該蘿塔決定轉贈。諸如此類的糾紛,讓伊麗莎白對四周充滿戒意,恨不得趕快離開。最後在蘿塔姪兒的幫助之下,把大部份的物品先搬移至Ouro Preto老屋,12月聖誕節前夕飛至舊金山與Suzanne會合。

1968

Suzanne帶著18個月大的兒子從西雅圖開車至舊金山,她們花了三天找屋,1/8入住 1559 Pacific Avenue。

伊麗莎白很高興地寫信報告經過:

“My young friend came down from Seattle, and we started looking for a place to stay and found a rather funny but comfortable flat on Pacific Avenue — a steam laundry (almost silent) on one side … and a body painting (CAR, that is!) place across the street — as she says a “nowhere address,” but it has lots of room and will be quite comfortable, I think, when I get some furniture …”


陳設簡單的公寓,平凡的景觀,附近不少鄰居是華人。在Google Map可以看見現址為一棟3+1層的藍色樓房:



Suzanne為伊麗莎白打點日常生活所有事項,她很滿意目前的生活方式,她寫信給羅威爾,特別讚美「小秘書」的重要:
Thank God, Cal, I have such bright, kind and funny companion right now - I don't think I could bear to live alone just yet, or in New York, and certainly not in Brazil. [Suzanne] is really a nice girl - and is typing all my business letters, will type for me, etc - 'Secretary' does sound decadent to me, but maybe I've been needing one for a long time."

伊麗莎白開始接觸美國西岸的好友,並且認識舊金山區域的詩人如Robert Duncan, Thom Gunn (這兩位是男同志),來訪的朋友不少,連海明威前妻的妹妹Virginia Pfeiffer(據說兩人有一段情)也來探視老朋友。在外人的面前,兩人保密功夫到家,伊麗莎白與Suzanne是雇主與員工的關係,是尊貴的畢許女士與小秘書。

Robert Duncan
Robert Duncan回憶伊麗莎白與Suzanne的互動,讓這位男同志完全感受不到兩人有特別的關係:
I didn't feel any way that Suzanne and Elizabeth are related.....When people are living together, they have all sort of family play and little jokes and little gestures of comforting, [which make] you aware of the relationship. There didn't seem to be that kind of sharing going on.

這時期伊麗莎白的酒癮並未妥善控制,至少Suzanne還沒找到控制的方法。伊麗莎白常常醉酒,2/1她不勝酒力在路上跌倒,摔傷了右腕,再加上之前左肩左臂尚未完全康復,她不能寫字和打字,寫作進度暫時中斷。

她的財務相當吃緊,因為蘿塔的妹妹質疑蘿塔的遺囑而打官司,在法院限制下,伊麗莎白暫時沒辦法將巴西的所得轉到美國。她知道要有充份收入,光靠寫作還不夠,不得不從事她以前討厭的朗讀會或是教書。

在Suzanne的協助下,這年以一連串的朗讀會為主。行程從4月份排到6月,由西岸往北由加拿大橫越大陸再到美國東岸,她想順道探視加拿大的親戚。不料由於4月下旬拔智齒的手術引發後續感染,5中月被送進蒙特婁醫院治療,不得不取消東岸大學的朗讀會,但是她仍然來到紐約會見老朋友以及商討新書的合約。

Suzanne負責審視合約,她求好心切和出版社發生爭執。合約註明每本書權利金15%,認為出口國外採7.5%不合理。出版社覺得她沒經驗,因為出口版本是為了服務想要美國版本的國外讀者,出版社要負擔處理費和國外運費,這種特殊例子不能比照15%計算。

她們沒有閒錢住紐約的旅館,只好再度投宿畫家好友Loren MacIver的公寓(61 Perry Street)。這裡曾是畫家的工作室,伊麗莎白在此遇見蘿塔;兩人為了Time巴西專冊在此住了好幾個星期;蘿塔強撐病體飛來在此見伊麗莎白最後一面;伊麗莎白和小秘書再度來到這個被詛咒的地方。


伊麗莎白在紐約完成”Trouvée” (法文過去式動詞,意指”發現”),後於1968/8/10登於 The New York。這首詩獻給紐約Perry Street對街的鄰居,在蘿塔的意外發生後,他們提供伊麗莎白許多協助。這首詩描述一隻白色的母雞出乎意外地來到市中心,母雞的下場是羽翼被壓扁在焦油裡,於是身上除了白色,還有紅色… 有人分析這首詩很哀傷,我卻有種黑色夢魘的感覺,詩人的想法的確與常人不同。

Trouvée

Oh, why should a hen
have been run over
on West 4th Street
in the middle of summer?

She was a white hen
--red-and-white now, of course.
How did she get there?
Where was she going?

Her wing feathers spread
flat, flat in the tar,
all dirtied, and thin
as tissue paper.

A pigeon, yes,
or an English sparrow,
might meet such a fate,
but not that poor fowl.

Just now I went back
to look again.
I hadn't dreamed it:
there is a hen

turned into a quaint
old country saying
scribbled in chalk
(except for the beak).

伊麗莎白與Suzanne於7/26回到舊金山,發現家中遭竊,小偷只拿走看起來有價值的東西,例如相機之類的物品。幸好伊麗莎白有保險,可以補償損失。

幾週後她買下白色的福斯金龜車,Suzanne可以載著她去圖書館,看電影,參加演唱會。因為Suzanne,伊麗莎白開始接觸美國的當代生活和文化。

8月份她們租來一部電視機,伊麗莎白看著總統大選的新聞報導,她覺得沒有中意的候選人。不過她對尼克森特別不滿,她曾表示如果尼克森當選總統,她就回巴西,不再住美國。當年3月馬丁路德遇刺,6月羅勃甘迺迪也遇刺,美國政治如此動盪,與落後的巴西有何差異?

伊麗莎白從通俗文化認識法國女星Brigitte Bardot(碧姬芭杜),她不喜歡這號人物,覺得所有年輕女性穿著受到她的不良影響。



Suzanne努力讓伊麗莎白趕上潮流,她會幫伊麗莎白的裙子改短,還會在家播放流行音樂。伊麗莎白挺喜歡彼頭四和Janis Joplin(珍妮絲賈普林, 1943 ~1970),而且參加過珍妮絲賈普林的演唱會。

 兩人常看電影, 伊麗莎白看過彼頭四當年的熱門影片:黃色潛水艇


我很訝異伊麗莎白可以接受珍妮絲賈普林的歌曲,因為伊麗莎白對於嬉皮文化保持距離。下面影片是珍妮絲賈普林於1969/8在Woodstock的演出:


1968下半年,伊麗莎白努力完成第四本詩集The Complete Poems。這次新作品不多,主要是集結過去歷來出版的作品,比較特別的是她加入散文,以及巴西詩人的譯作。

她將上半年原訂在劍橋的朗讀會改到10月底進行,謀生的計劃可不能停止。幸好另一位好友推薦她獲得Ingram Merrill Foundation提供5000美元獎助金,幫助她減輕財務壓力。



0 意見: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本 著作 係採用創用 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2.5 台灣 授權條款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