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ing Chair or Rock'n Roll

幾個月前，Fruit很高興地告訴我要送個聖誕節禮物：張清芳的演唱會，而且是搖滾特區的座位．那時我心裡暗想，我從來就不曾是她的粉絲，這根本是她自己的聖誕節禮物吧！

她為了培養我的參與感，開始在車上播放張清芳的原版CD．老實說，我沒有很投入．我是一個很不在地生活的人，一直不熱衷KTV娛樂．雖然知道她的歌曲，但談不上熟悉．我一直很擔心坐在搖滾特區當呆子怎麼辦？

KTV娛樂有種特殊文化，關於失戀、暗戀、苦戀的歌曲最能引人注意．我不擅於將情感投射於歌唱（但跳舞是例外），去KTV對我是件苦差事．當同事們對著螢幕忘情高歌，我則處於黑暗疏離之中，感覺份外孤獨．後來同事了解，不必找我當痛苦的分母．

我們參加的是台北演唱會的第二場（就是張清芳趺倒的那一場）．現場人山人海，但看得出來都不是少男少女．搖滾特區有些觀眾不是頭髮夾雜白絲，就是隱約可見頭皮．我開玩笑這區快變成搖椅特區．

不少觀眾是夫妻一同出席，而且感覺經濟基礎都不錯．有位熟齡男子雖然只是牛仔褲長袖衫打扮，光看那質料及顏色，就覺得價格不便宜．右前方有四位少婦興奮地拿著螢光棒，看她們的名牌包包和掛在頭上的太陽眼鏡，和螢光棒一樣會閃人眼光．

我們座位左右都是夫妻．Fruit和右邊的太太聊得好熱烈，壹周刊的報導倒背如流，例如張清芳如何準備演唱會，她和先生的交往過程，她先捐出9百萬出來作公益....最妙的是，Fruit是隔著她先生和那位太太聊天，我看那位先生的表情好可憐，努力保持隱形人的姿態．

舞台設計並不花俏，重點是中間有個超大銀幕可以看見表演的細節．其實，我一直不懂，現代表演場地過於巨大，上萬人去看單一個人表演，可以看到什麼？從搖滾特區的後段看舞台，主角並沒有放大多少．如果沒有大銀幕，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下面這張照片，是最後安可階段，我忍不住偷拍下來．銀幕與真人的比例，正巧說明虛實影像的差距，同時間，它在聲音上也是絕佳的反差呈現(in good way)．

張清芳的個子嬌小，但音域高亢宏亮．在現場聆聽，特別能感受她的穿透力．尤其經過歲月洗禮，詮釋功力更上層樓．我之前沒有喜歡過她，是出在錄音的問題？還是當時唱者與聽者的機緣不對？

據說這是她的「封麥」演唱，真是太可惜了．她目前尚處於顛峰狀態，而且沒有經濟壓力，沒有職場上的患得患失，正是可以隨心所欲的階段，就此完全回歸家庭，實在可惜．

演唱會過程頗為感人，坐在我左邊的太太頻頻拭淚．我觀察她舉止文靜，可能子女已就讀國中或高中．她跟著台上落淚，也有著共體苦盡甘來之況味．

演唱會的尾聲，她突然出現在搖滾特區後方，我們回頭發現她距離更近了．為了幫Fruit留下紀念，我拚命在群手伸出的人縫中取景拍照．群眾在一片紅光中，她隻身沐浴在銀色的投射燈下，巨星就是這等架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