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y Matters

Gray Matters 兄妹情爭
(最近更新：2007/7/3)
大部份的影評認為它是中下之作，我也認為它的整體成績普通，但編導觸動我的惻隱之心，決定來仔細翻攪片中有趣的枝枝節節，以增進觀片的樂趣和收藏原版的動力．

這一版的海報較能點出故事的主題，不像IMDB採用的海報，三個大頭照流於明星宣傳．(還可以參考：Under the table，比較其他影片真正的桌下動作是什麼．)

這是一部美女俊男、輕鬆愉快、脫離現實的都會喜劇．雖是獨立製片，卻呈現主流商業影片的製作規模．Sue Kramer女士集編導於一身，這類編導集權作品便與作者個人的喜好及經驗有直接連動關係．

她本身不是同志，是她的同志姊姊激發靈感；她喜歡40年代的電影，所以影片充滿大量的對話、歌舞片的元素，和懷舊的配樂，以及皆大歡喜的取巧劇本．

說它「取巧」，並不表示編劇完全不用功，而是在這個架構之下，故事沒有發展的空間，只能想辨法優雅的謝幕──可是，結局真......草率！真希望她乾脆預算不足，不要拍最後的三分鐘．算了，我們享受過程就好了．

影片主題是一對兄妹愛上同一個女人．乍看之下令人緊張，還好它沒有＜Legaturi Bolnavicioase　/Love Sick愛情蹺蹺板(2006)＞的亂倫禁忌，甚至不到＜Fried Green Tomatoes 油炸綠蕃茄 (1991)＞的兄歿妹接棒的隱約曖昧．本片一切只是女主角的「個人煩惱」．


再一次，舞蹈有時是種前戲．
舞蹈是最受觀眾喜愛的片段．大概是現代演員已少有舞蹈底子，偶而看到有人起舞，不管功力如何不濟，只要夠流暢，大家都不吝給予掌聲．

片中出現三段舞蹈，一段比一段有意思．片頭出現Gray, Sam兄妹起舞．如果未預知影片故事，會誤以為是情侶共舞．雙人舞蹈本來就有這種惰慾意味．男性的舞蹈動作大，我的注意力都被拉到男主角身上．


第二段是加入Charlie． Gray上身穿了Tank Top (請參考它在拉子的Dress Code)，下身著裙，率先與Charlie女女共舞．火熱的拉丁舞曲加上兩個女人的細腰擺動，充滿催情效果．與＜Imagine Me And You＞(*Review)的跳舞機相較，自是不同風味．


注意看，Sam在旁邊凝視一會兒，喝下酒決定下舞池．他的表情別有玄機．(他後來說，他早就猜到Gray是拉子．所以，這是他出於下意識的防範？)


第三段是Gray身著褲裝，歷經三個失敗的異性約會(一個色急，一個男同志，一個好人會記得說:"I am crazy about you. I'm counting the minutes until I see you again.".....問題是她根本不愛男人．這一段與＜Kissing Jessica Stein＞(*Review)前段異曲同工．)，回家看到Charlie正在看老片＜Till the Clouds Roll By＞的歌舞片段，兩位忠實影迷心血來潮，仿片中男女主角共舞．Gray取代男主角的舞步，甚至取代傳統男主角的角色，在Charlie下腰時，Gray幾乎要二度吻到她．

就舞蹈的隱喻來看，這一連串的設計是編劇最大的勝利．

不合情理的性覺醒
有人說片中的兄妹互動，或是一見鍾情不合情理．而最不合理的是Gray頓悟的過程．Gray的異性緣不佳，但一開始她也並沒有對同性顯示性致．

Charlie是談得來的知性朋友，不論在試婚紗時看見性感內衣(Lingerie)，還是在飯店與全裸的Charlie泡澡(Gray穿泳衣)，Gray完全沒有異樣．在沒有預先舖陳條件之下，Charlie主動獻吻為何能天雷勾動地火？這是個現代的吻，又不是真的40年代．

我要抱怨這個吻戲．她們的聲音表演很投入，Gray的肢體撫摸有到位，但是表情太疏離，嘴唇緊密完全放不開，可惜了兩大美女的演出．

經過這一吻，Gray才會看透街上美女的外衣，直視清涼內衣－－這吻可能有傳送超人的透視力．

Charlie被包藏在渾身無知的安全泡泡中，躲避了道德問題，也避免成為另一部＜Imagine Me And You＞．可是她來自同志之都舊金山啊！除非她認為這種女女相吻習以為常．Charlie與Sam沒有婚前性行為？哇，這可是新聞！或許，她按捺不住，醉到把Gray當成Sam．

Coming out
Gray有二段出櫃的情節，第一次她聽同事大談受到Oprah Winfrey的感召，要be yourself．激起Gray向Sam坦白．Oprah當年在＜The Ellen＞影集客串心理醫生，支持主角出櫃，所以「Oprah＋出櫃」算是美國女同歷史的一小節．

哥哥先是欣然接受，但是Gray說到愛上Charlie，Sam便動怒．將典型的coming out衝突另起爐灶．接下來的重點是兄妹如何握手言和．Sam到廣告公司釋出善意，卻意外讓Gray向全公司出櫃，她急得躲到電梯裡，哭訴孤獨的(Lonely)痛苦：

"Because I'm never gonna be able to walk down the street holding hands with my partner without the rest of the world giving us a look. I may never have the wedding that I once dream of. And I may never have children. And one day, when I die, people will never give as much respect to my grieving lover as if she were my husband."

她擔憂的事情看來似乎很可笑，但我不得不心軟，有些事情一開始確實如此.......

水族館在拉片的淵源
表面上，在水族館取景是因為Charlie是研究海中哺乳動物的同性關係．事實上，海中哺乳動物如被誤為美人魚(Mermaid)的儒艮(Dugong)，在女同影片史上頗有淵源．

早在＜Damned If You Don't (1987)＞，片中年輕修女對女慾掙扎猶豫，常到水族館看流線光滑的水中動物不斷游動．在黑白片的粗糙畫質襯托下，真像水中裸露的女體．(本片還同時解構老片＜Black Narcissus 黑水仙 (1947)＞)

到了2004＜The L Word＞第一季，Jenny在水族館認識另一個男子．地點傳承是正確的，但情慾對象卻變了調．後來在＜Closer 偷情 (2004)＞看到男女在水族館相會，我竟有種女同影片符碼被偷竊的感覺．

便宜行事的性啟蒙
本片後段像極了＜The Ellen＞影集當年出櫃後的處境，以尋找伴侶為come out後下一個目標．Ellen畢竟在第五季花了許多時間描述她轉化的過程，Gray則在第一次去Les Bar便巧遇廣告女客戶．

由TLW的Rachel Shelley來出飾同樣性格的角色，把Helen的女同形象給符碼化了，拉子一看到她便猜得出故事發展．(為什麼廣告客戶是女同的機率那麼高，＜Switch 變男變女變變(1991)＞就有一位．)

Julia搭訕時，Gray這樣回答："My hotel's been closed for a long time, but tonight's the grand opening. There have been a few fake opening, but tonight's the real deal. 我的旅館歇業很久，但今晚要正式開張．曾經有幾次假營業，但今晚是真的．" 用房子來做情色隱喻.......很文雅的意淫．

Rachel Shelley很適合擔任禦姐調教的任務，看Gray走出中央公園旁的華廈，興奮地跳躍．不曉得是高興什麼？劫後餘生？還是百尺竿頭？

人物關係與取景
本片並沒有使用到什麼了不起的取景方式，只是剛好注意到它關照三個人的關係發展，適合舉例說明．
一開始，Gray幫助Sam追女友的方式，是她先interview過濾，再拉攏Sam和對方．所以中央公園的初次會面，大致上三個人不會同時出現，而是Gray-Sam一邊，Charlie另一邊．這一幕看久了，你就會恍然大悟，片子從一開始就暗示了兄妹是一起注意同一女子．


Charlie既然是兩人的注意焦點，當然是站在中間，所以不論是第一次約會，還是調停爭執，她都出現在畫面中央．




結婚是三人關係最劇烈的改變，Gray必須退出原本三人的同一行列．她在婚禮後退到後位．有趣的是，Charlie在最後一猶有興味的半回頭看了Gray一眼．




名字的中性趣味
片中，Gray向哥哥come out時有一句對白："I'm gay. As in Marvin. As in, take the "R" out of "Gray"."

Gray這個名字很罕見，通常用在男性，放在女主角身上，似乎暗示命名上的龍馬效應．Charlie是很典型男女皆適的名字．在片子的前半部，保留了雙性戀的想像空間．可惜，最後證明只是個文字玩笑．

演員
Gray - Heather Graham
她不是第一次演出女女情節，在＜Bowfinger 大製騙家 (1999)＞不斷靠著床上關係來拓展事業，最後竟結交到Power Lesbian．據說在＜Kiss and Tell (1996)＞即演過拉子．還發現她曾演出＜Even Cowgirls Get the Blues 藍調牛仔妹 (1994)＞．可惜，她的銀幕形象太異性戀，不論演多少次拉子，我還是很難信服．

Charlie - Bridget Moynahan
她出現在＜Coyote Ugly 女郎俱樂部(2000)＞．雖然沒有女同情節，卻是Afterellen稱謂的Lisbian pleasure．我相信，因為Fruit很愛看這部電影，看得目不轉睛，還嘖嘖稱讚．

Gordy - Alan Cumming
真的不習慣他演異性戀．可是仿照在TLW扮女裝混入Les Bar.....真是看不起拉子，不可能分不出Drag Queen吧．